第583章 頓悟，又壹道新光環！

　　吹過山城的夏風，似乎都帶著濃濃的迷茫。
　　“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吧？名師的職責是培養人才，也必定想要桃李滿天下吧？可為什麽還要這麽敝帚自珍呢？如果把功法書籍開放，豈不是可以幫助很多人？”
　　李子柒不解：“像韓茜這種，證明了忠誠，做出了貢獻，可就算現在得到了極品的功法，人生最黃金的時光也失去了至少十五年呀！”
　　贏百舞和鹿芷若陷入了沈思。
　　軒轅破壓根不關心這種事，江冷瞅了小荷包壹眼，心說妳的心地不錯，可是考慮問題太單純了。
　　淡臺語堂就直接多了，壹句天真就譏諷了過來。
　　“想要得到，就必須付出代價！”
　　淡臺語堂撇嘴：“不然妳說怎麽辦？提前預支給他們功法？萬壹碰上欺師滅祖的孽徒怎麽辦？”
　　“可大師姐說的也有道理呀，比如我這種，如果沒遇到老師，就算能夠幸運的進入壹所學府打工，也要二十年才能有機會學天極的功法吧？”
　　贏百舞質疑，至於聖級，想都不要想了。
　　“咱們能不能不要討論這種問題了？”
　　鹿芷若郁悶的擡起雙手，抱住了腦袋，蹲在了地上，她覺得雙方都沒有錯，可是總感覺又有什麽地方不對。
　　“壹群自尋煩惱的人！”
　　軒轅破搖頭，往遠處走了走，找了塊樹蔭坐了下來，開始冥想。
　　“想不通，就不要想了，直接問老師！”
　　江冷提議。
　　唰！
　　幾個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。
　　“在解決這個問題前，我想問壹個問題，知識是什麽？”
　　孫默笑了：“當然，知識是壹個籠統的概念，也包括功法、黑暗秘術等等。”
　　“知識就是知識呀，還能是什麽？”
　　鹿芷若疑惑：“難不成還能變成人？”
　　“百舞？”
　　孫默看向了頭鐵少女。
　　“知識是錢，能換成糧食，可以讓人不餓肚子。”
　　贏百舞直言不諱，她的價值觀，永遠是這麽樸素，而又直白。
　　但是這並沒有錯。
　　“很棒的解釋。”
　　孫默稱贊。
　　頭鐵少女立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，悄悄地攥了壹下拳頭，哼，我也可以成為老師最喜歡的崽兒。
　　其實贏百舞明白，老師很喜歡李子柒，因為她聰慧、會思考、有想法、不像自己，就知道死練功。
　　“語堂呢？”
　　孫默詢問。
　　“無聊的問題！”
　　病秧子撇嘴。
　　砰！
　　贏百舞擡起手肘，就撞在了病秧子的胳膊上，真是沒禮貌呢。
　　“呵呵！”
　　孫默沒有強求，看向了江冷。
　　“知識是力量，是壹個人安身立命的根本！”
　　江冷思索。
　　“也對。”
　　孫默評價後，看向了李子柒：“妳怎麽看？”
　　小荷包凝眉，完全可以夾碎壹只海蟹了，她顯然比其他人想得更深，更多，但是又無法形成壹個明確的概念，宣之於口。
　　“子柒，知識是壹種統治工具，保證了統治者的階級穩固。”
　　孫默說著，突然停頓了壹下，因為他不確定把這些說給學生們聽，會造成什麽後果。
　　“什麽？”
　　木瓜娘壹臉茫然，贏百舞也是如此，她的學識儲備和見識就註定了她不會懂這些。
　　江冷有些理解，又有些不理解，而李子柒和淡臺語堂，卻是仿佛看到了什麽東西，壹閃而過。
　　於是兩個人望向了孫默，期待著他的繼續。
　　“接下來的話題呢，是探討，妳們不用把它當做真理。”
　　孫默先打了壹個預防針。
　　“階級，是從下往下的，皇帝，皇室宗親，大臣權貴，富商大地主，然後是擁有土地的農民，接著是奴隸。”
　　孫默盡量言簡意賅，其中像什麽手工業者這種分類，他就不說了。
　　“妳們發現了嗎？越是上層，掌握的知識越多，而對於奴隸來說，他們沒辦法，也無從習得知識，他們甚至以為，生活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，給主人幹活，換壹口吃的，他們甚至不會生出反抗這種念頭，因為他們沒有知識，不知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。”
　　“皇帝知道周邊國家的大事、政策、以便作出正確的應對，富商地主，知道周邊城市的情況，以便能賺取更多的錢財，而農民怕是壹生都沒有出過小山村，知道的也多是周邊村落的家長裏短。”
　　鹿芷若舉手。
　　“說！”
　　孫默點頭，示意木瓜娘提問。
　　“這個是見識，不是知識吧？”
　　鹿芷若質疑。
　　“見識也是知識的壹種，知識不僅僅是學識。”
　　淡臺語堂翻了壹個白眼，能不能不要提這種弱智問題，耽誤大家的時間？
　　“當壹個農民知道幾十裏外的李地主家今年給的工錢高，他就可以去那裏幹活，比本村的人賺得多壹些，當壹個富商知道百裏之外的城市，絲綢棉麻緊缺，他就可以把貨物運過去，多賺壹筆。”
　　孫默斟酌著詞句，不能說的太深奧，避免學生不懂：“回到修煉上來了，當妳知道了壹部極品功法後，會如何？”
　　“修煉呀，變得別人更厲害！”
　　木瓜娘理所當然。
　　“然後呢？”
　　孫默追問。
　　“然後？”
　　鹿芷若傻眼：“比厲害更厲害？”
　　“當妳厲害起來的時候，妳本身就擁有了金錢，擁有了地位，擁有了名譽，所以說，功法是壹種力量。”
　　“當妳想要更多的力量的時候，勢必會侵害到上位者的利益，而上位者也會擔心，妳是不是在覬覦我的位置呢？”
　　“那我作為上位者，掌握著力量，不考察妳，沒辦法明白妳是否忠誠，憑什麽要給妳功法？”
　　“妳要明白，上位者給下面的人力量，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，而不是因為欣賞妳是個人才。”
　　孫默說完，果然就看到李子柒和淡臺語堂的神情凝重了。
　　“是呀，對於上位者來說，浪費壹些人才又算得了什麽？不忠誠的人，我寧可不用！”
　　李子柒苦笑，她想起了父皇的用人之道，臣子可以蠢，也可以貪，但是絕對不能不忠誠。
　　“小到人與人之間，大到國與國之間，有價值的知識，都絕對不會輕易給予的。”
　　孫默感慨，就算是現代，真正有價值的知識，也是需要花錢去購買的，那麽多知識產權，專利壁壘，不就是想要壟斷知識麽，也就意味著壟斷了財富。
　　甚至壹些知識，妳就算付很多很多錢，人家都不賣給妳的。
　　看看大種花家，核彈是自己造的，就因為有了這東西，大種花家的腰桿才能硬起來。
　　“我想起那句話了，教會徒弟，餓死師父！”
　　淡臺語堂呵呵壹笑。
　　“上位者允許妳獲得壹些不重要的功法，甚至會獎勵給妳壹些中等級別的功法，但是壹些極品功法，他們只會在上位者之間傳播。”
　　孫默也是頭大，這種話題可是很麻煩的，被有心人聽到，自己搞不好要被殺頭。
　　六位親傳，沈默了下來。
　　良久後，李子柒撇嘴，感慨出聲：“人類真的是好自私呀！”
　　“不自私能叫人類？”
　　淡臺語堂嘲諷：“別多想了，平心而論，我有聖級功法，我為什麽教給妳？等教給了妳，妳打死我怎麽辦？就算不打死我，妳用這部功法帶來的武力搶走了我的地盤怎麽辦？”
　　“所以我肯定會在自己的掌控之內，教給妳壹部分功法，就算妳想反叛，我也可以隨時滅掉妳。”
　　李子柒搖頭：“不對，不應該是這樣的。”
　　“那是什麽樣的？”
　　贏百舞插嘴：“在這壹點上，我支持病秧子！”
　　“可是也有老師這種好人呀！”
　　木瓜娘看向了孫默，在心中嘀咕了壹句，還有我父親，他的胸襟也很廣大。
　　“如果人類都這麽自私，卑劣，那還不如滅亡算了。”
　　李子柒覺得好憋屈。
　　“妳把人類看得太高尚了，就是壹種會直立行走的野獸罷了。”
　　軒轅破突然插話：“歸根到底，還是為了生存，為了繁衍！”
　　孫默扭頭，很意外，戰鬥鬼竟然可以說出這麽富含哲理的話？
　　“老師，別看我，我聽別人說的，覺得很有道理，所以我從來不想那麽多，只有打架就夠了。”
　　軒轅破聳了聳肩膀。
　　“不對，不對，妳們說的都不對！”
　　李子柒拼命的搖頭：“壹定有什麽地方錯了？”
　　“大師姐，妳太善良，妳也把人想得太好了。”
　　江冷勸說，因為生在皇宮，長在疼愛她的父王的庇護下，所以李子柒壓根沒見過世間的黑暗。
　　“好了，別討論這個話題了！”
　　孫默勸說，再說下去，就快到哲學的犯範疇了，那些哲學家都弄不明白，壹個小孩子就更想不通了。
　　淡臺語堂卻不想放過李子柒，想讓她知道世界的黑暗：“妳不是說過，妳的理想是建壹座九州最大的圖書館麽，真要建成了，妳會允許任何人都來借閱圖書嗎？”
　　“當然！”
　　李子柒理所當然。
　　“那大字不識壹個的乞丐呢？那殺人如麻的異族人？還有那些為了學習如何坑人的三教九流呢？”
　　淡臺語堂的問題，壹個比壹個尖銳。
　　李子柒陷入了迷茫中。
　　“別想了，妳還小，等妳多讀壹些書，多走壹些路，多看壹看世界，妳就會有自己的看法了。”
　　孫默揉著李子柒的頭發。
　　“老師！”
　　小荷包的眼睛紅紅的，語氣中充滿了委屈，不是因為回答不上淡臺語堂的問題，而是突然發現這個世界，並不像自己以前認為的那麽美好。
　　孫默本來不打算多說什麽的，可是看到小荷包這個樣子，心疼了，於是做出了壹個決定。
　　“我給妳看幾本書吧！”
　　孫默說著，在腦海中回想著那些經典哲學書籍的內容，用壹發入魂，將它們打進了小荷包的腦海。
　　李子柒頓時陷入了沈思中。
　　“老師，妳好偏心呀！”
　　淡臺語堂抱怨。
　　“我不給妳們看，是因為妳們的心智，還不適合閱讀這些書籍，尤其是妳，淡臺。”
　　孫默真的沒有厚此薄彼：“三觀這種東西，是妳們自己形成的，而不是被其他人灌輸給妳們的！”
　　夏風吹過，眾人都不再說話了。
　　“搞什麽呀？”
　　李若蘭躲在灌木叢後面，撇了撇嘴，人家正聽到有趣的地方呢，不過孫默這些話，好大膽呀。
　　美女大記者看著手中的留影石，琢磨著是不是毀掉，不然萬壹流傳出去，可是會給孫默帶來麻煩的。
　　梅子魚背靠著壹棵榕樹，靜靜地聽著，也想起了母親曾經努力過，想要普及功法，可惜失敗了。
　　“老師！”
　　李子柒突然開口，望向了孫默：“我好難受！”
　　“我明白妳的感受！”
　　孫默拍了拍小荷包的後背，正因為讀了很多書，小荷包才會有這些胡思亂想，或者說，她正在朝著思想家的方向摸索，只是還找不到路。
　　“老師，我該怎麽辦？”
　　李子柒抱住了孫默。
　　“不急，妳還小，慢慢的走，壹定會找到那條屬於妳的道路！”
　　孫默輕拍著李子柒的後背。
　　“我給妳念壹首詩吧！”
　　“嗯！”
　　李子柒並沒有松開孫默。
　　金樽清酒鬥十千，玉盤珍羞直萬錢。
　　停杯投箸不能食，拔劍四顧心茫然。
　　欲渡黃河冰塞川，將登太行雪滿山。
　　閑來垂釣碧溪上，忽復乘舟夢日邊。
　　行路難！行路難！多歧路，今安在？
　　長風破浪會有時，直掛雲帆濟滄海。
　　孫默的聲音很輕，卻是清晰明澈，傳進了親傳們的耳中，也傳進了李若蘭和梅子魚的心中。
　　就在孫默話音落下的瞬間，金玉良言爆發了。
　　金色的光斑，濺射著，將四周的壹層，都蒙上了壹層金芒。
　　這是孫默的有感而發，因為他也會拔劍四顧心茫然，直覺前方行路難！
　　人呢，大多時候都看不清楚真正的自己，也找不到真正想走的道路。
　　“怎麽回事？怎麽又爆金句了？”
　　顧秀珣打完比賽，沒在休息區看到孫默，就出來找人，沒想到正好看到了這壹幕。
　　孫金句，咱們收了神通吧！
　　妳壹個月說的金句，比人家別的名師壹年加起來說的都多呀！
　　李子柒頹然失落的精神，卻是猛然壹振，腦海中，仿佛有晨鐘暮鼓敲響了壹般，讓她有了壹個想法。
　　“老師！”
　　小荷包擡頭，望著孫默的眼睛：“我決定了，我的大圖書館面向所有人開放，不管他們是乞丐奴隸，還是騙子強盜，只要他們走進來，他們就可以看裏邊的每壹本書。”
　　“當然，我會限定他們讀書的種類，我覺得書籍，會讓他們成為壹個對世界有用的人。”
　　淡臺語堂嗤笑，還真是天真到家了，妳以為妳是聖人呀，還想做到有教無類？他本來想譏諷兩句的，可就在這個時候，李子柒的身上，氤氳起了金色的光芒，讓她整個人都變得神聖聖潔了起來。
　　“這……這……”
　　淡臺語堂傻眼了，這怎麽感覺像是頓悟了名師光環呀。